乖乖女  

小希,一位高中生,父母驚覺她改變了:「女兒變壞了? 這些事以前她都不會做。她是不是交了不良的朋友?」

以前… 清湯掛麵 常讀書
小希哪裡改變了?以前她是清湯掛麵,現在是同儕口中的「辣妹」;以前放學不是去補習班就是回家念書,現在除了念書就是上社群網站和部落格;以前好友都是女生,現在多了男性朋友。一連串的改變,爸媽不習慣也不能接受,當然,衝突就增多了。

現在… 偷交男友 瞞爸媽
小希親子之間最大的議題是:「信任」。
父母不信任小希,小希也不信任父母,老是覺得父母監控她。為了進一步了解小希的改變,我邀小希和我單獨談話。
「老師,我告訴你,我還有很多事情是他們不知道的,如果他們知道,肯定痛扁我。」小希有些得意地說。
我點頭說:「他們已知道的就足以讓他們煩惱了,何況是他們不知道的。」
小希:「我偷偷和網友約會,我有交男朋友,但只有牽手,他要親我,我不答應。」

處理… 自我察覺 先做起
小希拋出了又大又難的話題,只是這些話是未經整理、修飾的,她可能會對麻吉說同樣的話,但不會對其他大人說,除了我以外。所以,這是對小希工作的機會:如何從感受情緒的談話,產生不同的理性觀點?增加小希的自我覺察吧!就像放置一位「觀眾」,讓她看看自己在台上的演出,接著讓「觀眾」轉而成為「導演」。
我問小希:「以前你跟男生說話都會害羞,什麼時候開始,你可以和男生自然互動?」

之前… 只會讀書 像阿呆
小希漸漸比較正經地說:「以前的我很像阿呆,只會讀書,什麼都不懂,朋友的話題我都搭不上,我很想像他們那樣『吱吱喳喳』,不喜歡當一個只懂課業的阿呆。」
我進一步詢問:「為什麼他們聊的事情,你都搭不上話?」
小希回應:「我哪插得進去啊?他們說電影,我沒看過;他們說學校的帥哥,我也不知道,他們甚至有人未滿18歲就偷闖夜店,對我來說,實在遙不可及。還有很多很多事,他們都見識過了。」
我說: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經歷,你也有自己的經歷,不是嗎?」
小希:「我的經歷嗎?從小我待的場所是學校、家裡、補習班;每年過年,全家一起回鄉下阿嬤家,頂多就是畢業旅行、戶外教學,就這樣。」

轉變… 乖乖女孩 「變壞了」
我問:「以前大家對你的印象是什麼?」
小希:「乖乖女吧!現在…可能變成壞女孩了!」我還沒問,小希就自己回答別人對她現在的印象。
我說:「好女孩、壞女孩,好像是天壤之別,又像是一線之隔。你是怎麼轉變的?」
小希笑了一聲:「我剛說過,很多事我聽過,但沒有親身接觸。也許以前我一直壓抑這種內心的欲望,想以學業成績來補償,不過沒用,我覺得只有大人認同我。」
我繼續問:「現在的你被所有人認同嗎?包括你自己?」
小希:「有被某部分的自己認同,也有被某些人認同吧。」
「認同」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議題:「小希,以『鐘擺』來作譬喻,好女孩和壞女孩各在鐘擺的一端,各自都有張力,若有外力阻礙你,你的反擊力會很強。」

反彈… 管教嚴格 限制多
小希有些堅決地說:「嗯,我爸媽要是嚴格管我,我會很反彈。就像他們踩煞車,我就更想要加油門。」
我問:「處於兩端的鐘擺,壓力都很大。
小希,我想和你分享如何能夠『安全又自在』,我是站在你的立場,替你考量。你願意給我機會分享嗎?」
小希點頭:「可以呀!」
徵求小希的同意,我以專業的內容來和小希說明:「你知道我們大腦的前額葉皮質,在18歲左右,才逐漸發展成熟,它影響我們的是:對『得失』、『危險』和『利益』的判斷,所以這是為什麼全世界都有一個『成年人』的分野,在18歲到21歲之間,同時受到法律的保護,並且至少在18歲以前,非常需要在大人陪伴下,去認識這個世界。如果,10年後你26歲了,你爸媽還管你回家時間、跟誰出去,那他們就算是管太多了。」
小希嘟著嘴說:「可是我討厭他們管我的方式、而且也真的管太多了。」

調整… 讓愛鬆綁 學溝通
我說:「我了解,這點我和他們溝通,我負責教會他們如何管你,才是對你有益。況且,你其實不是『壞女孩』啊,對嗎?」
小希笑了:「是啊,我就是壞女孩,有點壞又不會太壞。」
我說:「像是活潑、會玩,而且懂得尊重別人,又會保護自己,是嗎?」
小希:「對啦!難道這叫『很酷的好女孩』嗎?」

認同…我只是酷 不是壞
我說:「『 很酷的好女孩』不錯!不錯!不壞,但也不是一般的好女孩。」
小希:「這個我喜歡!酷!」
我舉起右手:「來吧!祝福你這位『 很酷的好女孩 』愈來愈讚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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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全感丟了  

小瑞媽媽在上班時間,連續接到小瑞的來電:「媽,你現在在哪裡?」;間隔沒多久,小瑞又再來電:「媽,你什麼時候回來?」沒多久,電話那一端的小瑞哭著:「媽,我肚子好痛,你趕快回來。」媽媽只好請假直奔回家。接連好幾天,都上演類似的情況。

媽媽不在家 女兒好心慌
諮商室裡,小瑞,一個國中的女孩,斜靠在媽媽的肩膀上,握著媽媽的手,像是年幼的小孩。
我問小瑞:「當媽媽不在的時候,你感覺如何?」
小瑞以撒嬌的口吻說:「我不希望媽媽離開我,看不到她,我心會很亂。」
我問小瑞:「心亂的時候想些什麼?」
小瑞倚偎著媽媽說:「怕媽媽出事。」
前面一段我以低聲調說:「一直等媽媽回來,結果遲遲不回來,竟然,她永遠不回來了,這真是太可怕了。」說到後面,帶著些激動的口氣。
說完,小瑞更緊密的倚偎著媽媽:「不要,不要。我要媽媽永遠陪我。」媽媽說:「我一定會陪你啊。」小瑞:「我要你永遠陪我。」媽媽:「怎麼可能!媽媽有一天也會老、會死,你還是要靠自己。」小瑞愈說就靠媽媽愈緊,而媽媽不自覺的緊縮身體。
我說:「我了解小瑞的害怕和焦慮,當想到媽媽離開她,不能陪她,剩下她一人。」

分離的焦慮 最近才開始
媽媽回答我:「這也沒辦法,我總不能辭去工作陪她,而且我們是單親家庭,就靠我這一份薪水。」說完,媽媽轉向小瑞:「小瑞,你希望媽媽不工作,在家陪你嗎?」
小瑞說:「不要,這樣我們就沒錢了。」
媽媽說:「是啊,你也知道,那就讓媽媽專心上班,你就不要再多想了。」
當然情況並非媽媽所期待的,小瑞無法立即停止分離的焦慮。我問小瑞:「小瑞,以前媽媽專心上班,你專心上學、放學、回家,是什麼時候你開始這麼樣的難過?」
小瑞搖頭:「我不知道。」
媽媽接話:「從幼稚園開始,我就放她一人在家,我出去擺攤做生意,有空檔的時間,我就飛奔回家看她。一直到她上小學,都是這樣。晚上我回來,她也都睡著了。」
我驚訝的說:「哇!小瑞,你很了不起,從小就這麼獨立。」我也轉向媽媽:「媽媽,原來她是這麼獨立的孩子,當其他小孩需要媽媽陪伴的時候,她是靠自己。」
媽媽口氣比先前柔軟了:「說的也是,但是我也沒辦法,其實我也心疼這孩子。」

作伴的小熊 被媽媽丟掉
我問小瑞:「小瑞,你小時候一個人在家,晚上自己上床睡覺,是怎麼做到的?」
小瑞:「白天,我會看電視、聽音樂,只要有聲音就可以,晚上媽媽給我一個小熊,他陪我入睡,不過…她把我的小熊丟了!」
小熊丟了!這也許對一般人來說是件小事,但是,對小瑞,絕對是大事。我問媽媽:「為什麼要把她的小熊丟掉?」
小瑞媽媽回答:「朋友說,孩子長大了,這些東西都不要再玩,這樣會一直長不大,而且小熊很舊很髒,所以我把它丟了。」
小瑞哭了,我對小瑞說:「小瑞,你要不要告訴媽媽,小熊是怎麼陪你長大的。」
小瑞哽咽的說:「我對他講話,因為家裡都沒有人陪我,睡覺時候抱著他,我比較不害怕,假裝他是保鏢。」
我對媽媽說:「小熊陪她獨立、陪她長大,小熊不見,就像媽媽不見一樣,媽媽是她唯一的家人!」
媽媽有些內疚:「我不知道,小熊對她如此重要。小瑞,媽媽要和你說『對不起』。」
我補充說:「不是小熊對她很重要,是媽媽對她很重要,小熊沒了,可以再買,媽媽不見了,去哪裡找?這一隻小熊對小瑞而言,就像是家人。」

同儕相伴 擴展內心資源

小瑞點點頭。我拿起旁邊一隻絨毛小狗,問小瑞:「暫時假裝他是小熊可以嗎?」小瑞說:「好!」我說:「如果小熊在這裡,你想和他說什麼?」
小瑞:「你可不可以回來陪我?」換我假裝小熊的聲音:「我也很想你,只是現在我正在執行另一個任務,如果你不介意,我請我的同伴來陪你。」
小瑞看看我,看看媽媽,停頓了一會:「還是算了!小熊沒辦法被取代。」
我說:「我也這麼認為,小熊是沒辦法取代的。」換媽媽說:「那不然媽媽多陪你,只要我沒有排班,我就陪你,這樣好嗎?」
小瑞:「好啊!」我說:「那我在這裡,替你們兩個見證。」小瑞和媽媽打勾勾。之後,我順勢問:「小瑞,除了媽媽陪你,你還希望什麼人多陪陪你?」我會這麼問,是因為想擴展小瑞內心的資源,尤其是她現在這年齡,同儕是重要的。
小瑞回答:「我想和朋友出去,可是我怕她不准。」
媽媽說:「只要你告訴我去哪裡,和誰去,幾點回來,讓我放心,就沒問題。」

承諾與補救 穩定了心情

小瑞和媽媽開始有了良好的互動。我說:「小瑞還氣媽媽丟了你的小熊?」
小瑞微笑說:「有一點。」
我說:「那媽媽就要針對這件事做些補救,怎麼補救?」我問小瑞。
小瑞說:「現在不知道,等想到再說。」
了解、接納、道歉、承諾與補救,穩定了小瑞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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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校園  

一天,在我部落格留言版上有這麼一則留言:「莫老師,忘記我了嗎? 我現在在台南上學,想知道我是誰,請打電話給我:09××」左思右想,不如就拿起電話。
電話那一端:「莫老師,你終於打來了,是我,我是小芬。」
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原來是小芬:「是你啊!你現在是在台南念書?」
小芬:「對呀!我現在讀高中。」

工作多年 重新回校園
高中?依小芬的年齡,她該是社會人士的年齡。我問:「你怎麼會從台北老遠跑去台南讀高中?」
小芬似乎也在等著我問她這問題:「回學校是我自己決定的,我現在真的有認真在讀喔,在台南比較能讓我靜下來讀書。」
我說:「你現在是讀什麼呢?」
小芬:「我讀的是商科啊,以前高中我也讀商科,後來休學了。到社會上工作後,我所能做的,都只是工讀生的工作,所以,晃了六、七年,我決定還是要把高中念完。」
聽完小芬這一番話,我心裡五味雜陳,她曾經是一位迷失的女孩,如今峰迴路轉,似乎有了不一樣的人生視野。回溯過去與小芬諮商的那一段,仍然記憶猶新……。

高中時期 就是不上學
小芬升上高中,只去了學校幾天,之後就拒絕上學。天天沉溺於電腦及網路世界中的小芬,和爸爸的衝突愈演愈烈。
「我受不了了,真想趕她出家門,有人願意收留她,就讓她去吧!她不上學,在家成天玩電腦。不給錢,她還偷我的錢,這孩子,我白養她了。」一個白髮蒼蒼的爸爸,氣急敗壞的說出這番話。
這是一位辛苦的爸爸。媽媽在小芬還年幼時生病過世,爸爸靠著開計程車,賺取微薄薪資,獨自扶養小芬。因為父兼母職,爸爸晚上開著計程車載客,小芬就坐在車上隨著車子到處去,這樣的日子維持到小芬上國中。
因為生意不好,債臺高築,有一次爸爸還帶著小芬,想要了結生命。當時,因為小芬苦苦哀求,爸爸看著小芬年幼又無助的臉龐,心念一轉,決定咬緊牙關撐下去。

父女鬧翻 兩人都受傷
小芬十分明白爸爸的心意,然而寫在她臉上的卻是十分倔強的表情:「我就不喜歡讀書,為什麼一定要逼我。」
爸爸回了孩子:「不讀書就沒出息,依你現在的能力,能做什麼?做小偷嗎?偷錢過生活?」
也許爸爸的話是氣話,或者是激將法,然而聽在小芬的耳裡,她早已淚流滿面:「拜託,你每天給我多少錢,10元而已,10元能做什麼?我要買什麼都不行。」
爸爸聽了不僅沒有緩和情緒,怒氣更加劇:「你要錢做什麼?給你吃喝已經夠了。我們不是有錢人家,沒有多餘的錢給你揮霍。」

達成協議 提早出社會
小芬不想上學的心意已定。因此,我問小芬:「小芬,你現在不想上學,你想要怎麼安排生活?」
小芬聳聳肩說:「不知道。」
我說:「如果選擇上學,我們可以預期上學該過什麼樣的生活,因為這是被預定好的,不需要我們多想;不上學,我們就要自創我們的生活。小芬,以目前來說,每天玩電腦的生活是你要的嗎?」
小芬否定的說:「才不要呢,很無聊,而且家裡上網的速度超級慢。」
爸爸開口說話:「你去工作好了,打工賺的錢,就你自己花用。」
我問小芬:「你覺得呢?去工作好嗎?」
小芬馬上說:「可以呀,做什麼都好,就是不想讀書。」
僵持不下的關係中,終於有一點是父女倆可以商量的。爸爸接著說:「也好,如果能安安份份工作,也是一種學習。」

抽菸喝酒 染上壞習慣
進入職場後,小芬很快就融入這五花八門的社會,很快學會同儕間的行為,包括抽菸、喝酒、複雜交友等等。
我問小芬:「小芬,現在的生活型態是你滿意的或是你想要的?」
小芬:「我無聊的時候,有朋友陪我。我心情不好的時候,有酒和菸可以幫我解愁。這樣,算還好吧!」
我繼續問小芬:「我關心你的『小』小芬,希望你好好照顧她,並且讓她過得充實,引導她看見未來的希望。」小芬其實了解我在說什麼,然而,她說:「我的『小』小芬暫時被我遺忘了,等我想起來再說吧!」

走出迷惘 學會愛自己

那是我最後一次和小芬見面談話。今天再度在電話中談話,掛電話之前,小芬說:「莫老師,我現在對我的『小』小芬還不錯哦!」
經過了六年,終於,她記起了『小』小芬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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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兄弟  

小楷咬牙切齒、緊握拳頭說: 「有一天…我一定…要把他做掉。」小楷口中的「他」,不是別人,是他的哥哥。什麼原因讓這對兄弟心中充滿了仇恨?這一份手足失和的關係,令父母傷透腦筋、束手無策。

哥哥成績好 常常欺負他
小楷:「我忍我哥哥已經好多年了,他從我小學就欺負我到現在。」
我問:「哥哥是怎麼欺負你的?」
小楷氣憤的說:「他動不動就罵我『笨蛋』、『白痴』,他以為他多了不起,成績好又怎樣?他在學校裝一個樣子,在家又是另一個樣子,哼!」
面對極度生氣的小楷,我的口氣也跟著有些激昂的說:「原來你已經忍受了這麼久的委曲,再這樣下去,不就忍不下去了嗎?」

從小忍到大 想討個公道
小楷接著說:「我現在已經忍不下去,我力氣夠大,要打也可以。」
我以和緩且深度同理小楷的態度進行:「小楷,過去你所受到的傷害和委曲,我聽了很難過,但是,我希望可以停止這些傷害,不只如此,還要還給你公道。」我會這麼說,是因為我先前和父母會談時,了解了小楷和哥哥之間衝突的脈絡。
哥哥比小楷年長三歲,小楷年幼時體弱多病,是醫院的常客。因此,父母對他細心呵護;而哥哥呢,自小各方面都很優秀,父母關注的是他的課業表現。隨著年齡增長,小楷的健康狀況好轉,但因在父母的保護中長大,行為表現依賴、愛生氣,常成為哥哥嘲笑的話題;哥哥也因為少被父母關愛,漸漸與家人的互動變少。

吵架吵翻天 兩人都挨罵
我問小楷媽媽:「當他們爭吵時,你們怎麼處理?」
小楷媽媽看了爸爸一眼,說:「我會先請他們停止,再不停,就大聲嚇阻,爸爸這時就會進來,臭罵他們兩個,或將他們正在做的事停止,譬如:關掉電腦或電視。」
我說:「我了解了,只是這樣不只不能解決問題,其實會造成他們更分裂,因為他們是被強權所壓,這些壓力和情緒會各自發洩到對方身上。」我需要給父母一些處理手足的親職教育,避免兄弟關係再惡化。

父母想調解 苦無好方法

小楷父母同時表達:「其實我們也知道這樣的方式已經不行了,他們也漸漸大了,可是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。」
爸媽看來已做好改變的準備,他們也需要一些鼓勵:「許多父母都曾用過類似的方式,而你們有覺察到問題,願意改變。」
媽媽說:「我希望他們感情融洽,以後長大也能彼此照應。」
我問:「你們知道小楷討厭每天罵他的哥哥,但知道他想要什麼樣的哥哥嗎?」我轉而問一旁的小楷:「小楷,你自己說!」
小楷:「我的哥哥是一個爛哥哥!我才不要。」我的口氣也和他同步,高昂的說:「是啊,整天罵人的哥哥,誰要啊!人家的哥哥都是愛護弟弟,爸爸、媽媽,你們怎麼沒有讓小楷擁有一個愛他的哥哥呢?」
我嘗試讓小楷對哥哥的恨意可以轉而看到希望,看到出路。

「爸媽偏心」 哥哥也委屈
爸爸先說話:「哥哥現在也不願意和我們溝通,我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只知道他好像認為我們偏心。」媽媽也在旁點點頭。
我說:「不過,哥哥認為你們對弟弟偏心,但小楷呢,可能會認為你們都管不了哥哥,害他常常被霸凌,小楷,對嗎?」
小楷氣憤的說:「對呀!你們都沒管好哥哥!你們罵他又怎麼樣,他還不是趁你們不注意時欺負我!」
小楷接收到我的同理和支持,所以接著要幫助他的是:讓他對父母的管教方式重新燃起信心!
我說:「小楷,爸爸媽媽他們過去沒有學會怎麼處理你們的衝突,但是,現在他們很願意學習,由我來教他們並監督他們做得如何,我會隨時向你報告進度,你也可以成為我的顧問,這樣好嗎?」

互相給信任 下次會更好
小楷很快的說:「好啊!」。小楷似乎對我也多了一份信任。我繼續說:「下一次,換哥哥來,如果他願意把他心中的話說出來,他就不必把不滿都發洩在小楷身上。但是,爸爸媽媽,你們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:從今天開始,他們兄弟要是有衝突,先仔細聽他們的意見,不一樣的觀點也沒關係,最重要的是,分別給他們足夠的時間,聽他們所要講的,並且要確保他們是安全的。」
爸爸媽媽點點頭,爸爸說:「了解了,要吵,可以,但是,要吵得有品。」
我說:「對!衝突是難免的,父母可以在家先做良好的示範。」
離開前,我再給小楷打氣:「小楷,爸媽很願意配合,我們會成功的,來give me five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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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ndsome    

阿中不時用指尖碰觸他的鼻子,他問我也問其他人同樣的問題:「我的鼻子是不是不夠挺?再挺一點會不會更好看!」這問題也是引發父母陪同阿中來找我的原因之一。

吵著隆鼻 親子關係僵化
半年前,阿中心情突然很低落,在家常對父母發脾氣,常把自己關在房間,生活作息顛倒,課業表現一落千丈,甚至排拒上學,早晨經常是親子爆發衝突的時光。眼看阿中無緣無故出現狀況,父母也極為煎熬。
就在一個月前,阿中不時向父母吵著說:「帶我去隆鼻!」父母難以接受一個國中孩子要做隆鼻手術,因而讓原來已經降到冰點的親子關係更為膠著。
了解阿中的狀況後,「是」或「否」絕非是回答阿中問題最恰當的答案。我說:「一般來說,大多數的人都會認為鼻子愈挺愈好看,可是好像西方人的鼻子比較挺,東方人挺鼻子的比較少。」
阿中接續了我的話,有點無奈地說:「為什麼我們沒有西方人的鼻子。」

拚命努力 想要完美長相
我說:「對呀,要是東方人都擁有西方人長相的優點,那就太完美了。阿中啊,你也想要有完美的長相?」
阿中笑了:「是吧!現在距離理想的我,還差很多。」
我說:「每個人都有一個理想的我,有些人會為了理想的我,拚命努力,有些人想想就算。你好像是屬於比較認真型的。是什麼動機使你對自己的鼻子這麼認真?」
阿中:「我很認真是因為,我想彌補以前的錯誤。」
我說:「以前的錯誤是什麼?」
阿中:「那是很丟臉的事。」
我說:「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嗎?」

曾經告白 她拒絕還嫌煩
阿中說:「我向班上一位女生告白,被拒絕了,她對朋友說:『我騷擾她』我傳簡訊道歉,結果她回傳說:『我很煩』。」
我說:「這整件事發生到目前為止,你的感受是什麼?」
阿中:「我很自責,造成她的困擾。我希望她原諒我,可是看來沒什麼機會了。」
我說:「所以你承擔了整件事,包括對方的感受?」阿中點點頭。我說:「這個階段喜歡異性是正常的,告白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,機會就是有得有失。」
阿中:「我知道,可是…為什麼她不原諒我。」

長得好看 或許她會原諒
我說:「因為她沒有原諒你,所以,你想做更多的事,讓她原諒你嗎?」
阿中:「我知道現在做的都無法彌補,但是,要是我長得好看一點,是不是她會接受我,她即使不接受我,也不會討厭我,甚至不會不原諒我。」
我說:「這麼想是有些道理,不過,可能這不代表每個人都是這樣想。」
阿中馬上說:「我知道啊,力克的想法就完全不是這樣。」

沒手沒腳 力克活得精采
我說:「是那位沒有雙手雙腳,被稱為生命鬥士的力克?我看過他的資料,還有影片,不過不完全了解他。」
因為阿中主動提起力克,顯示在他心中有一些認同,所以,我問:「力克的想法是什麼?」
阿中回答:「我聽過他說:『人要看自己所擁有的,不要老是想自己想要的或缺少的。』所以,他能接納自己沒手沒腳,但用身體的其他部位來創造奇蹟。」
我說:「你對力克的看法是什麼?」
阿中:「我很佩服他啊,我想如果我是他,我可能活不下去了吧!」
我說:「如果力克在現場,你希望他對你說什麼?」

力克精神 教人接納現況
阿中愣了一下:「對我說什麼?!嗯…建議我如何面對現在的情況吧。」
我說:「依你揣測,力克會怎麼想?」
阿中:「他應該會叫我接納現在的樣子,不要去隆鼻。」
我問:「為什麼他會這麼說?」
阿中:「他不是說『不要忘記我們所擁有的。』他的意思應該是說:用我們所擁有的來發揮所長吧。」

鼻子問題 不再惹人煩憂

我說:「回到你所關心的鼻子問題。依你對力克的了解,和你原來的想法,你可以如何整合,讓這結果是好的、帥的、俊美的。就像力克站在台前,沒人認為他是一無是處的殘障,反而是令人尊敬的美男子。」
阿中點點頭。執意隆鼻的心,開始動搖。
接下來幾次,我和阿中的談話目標是:他擁有的是什麼,他所擁有的可以成就什麼,以及如何將所擁有的發揮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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虎爸的淚      

高中女生 厭食憂鬱上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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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分班長 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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叛逆   

「媽媽,妳孩子在學校又蹺課了,請妳來學校一趟。」媽媽接到學校教官的電話,心情如熱鍋上的螞蟻,這不是孩子第一次闖禍了!原以為小藍轉到新的學校後,可以重新開始,於是,媽媽再度陷入極度的難過與挫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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鑽石  

安安第一次來見我,單獨坐在椅子上,陪同安安來的表姊在候客區等候。安安雙手不斷摩擦雙腿,開口第一句話說:「如果等下我講到哭,怎麼辦?」
我指著衛生紙:「你拿去用吧。」安安先吸了一口氣:「我和男朋友分手了,我很難過…。」說完,眼淚如打開水龍頭般直流。

和男友分手 泣不成聲
安安,長相清秀的高一女孩,因為和男友分手,好幾天沒去上學了,她泣不成聲的說:「我不敢去學校,因為他和我同校,我不知要怎麼面對他,也不知怎麼面對同學,他們一定會問,我不想裝,可是,也不想提這件事。」說完,情緒慢慢地緩和了下來。
我問安安:「你好傷心,因為你很看重這份感情?」
安安點頭:「我投入非常多感情,也為他做了很多,甚至因為他,我忽略了朋友、家人,可是也因為這樣,我們分手了。」
分手的原因?我不解的問安安。

太黏愛吃醋 常常爭吵
安安:「他說,我太黏他了,只要他和朋友一起,我就會吃醋,結果我們常為這樣的事爭吵。可是…我有和他說,我要改,求他,他還是堅持要分手。」
看來安安是很依賴這份關係的,我問她:「所以,你會後悔你之前所付出的嗎?」

回不去從前 卻又想念
安安回答:「現在走到那裡都會想到我們以前在一起的事,我想回到以前那樣,可是…。」安安搖搖頭,表示回不去以前了。
安安沒有回答後悔與否,於是我換了問題:「如果不能像以前那樣,你希望現在可以怎麼樣?」
這一次安安回答了我的問題:「我之前花太多時間在他身上,所以我的功課也沒有顧好,我的朋友也很少,我的家人更不用說了,我比之前更少和他們說話。所以,我希望可以復合,可是,我也希望能顧好自己的生活。」說到最後一句時,安安的聲量明顯轉小了,也許安安對自己想要的有些遲疑。

對感情依賴 缺乏獨立
我正思考原來安安對感情如此依賴,是否正回應了她在親密關係中缺乏被愛,因而極需要補償的情感。安安接著說:「表姊知道我發生的事,因為她看我長大,她覺得我缺乏獨立的自我,我的自我都建立在別人身上。」
為了讓依賴的安安不是因為迎合表姊,更不是迎合我而這麼說,所以我反問了她:「是這樣嗎?缺乏獨立的自我?」
安安:「我想是,我從小就沒有自信,我是老大,我下面有小我一歲的妹妹,和小我三歲的弟弟,我媽媽是個忙碌的家庭主婦,她要照顧整個家還有生病的奶奶,而爸爸則在大陸工作,很少回家。而且我從小功課不好,不得大人的心。」
我說:「安安,沒想到你滿會分析自己,你愈了解自己,就愈有機會找到自己。」情感豐富又依賴的安安,原來同時也有理性深度的思考能力。
安安繼續告訴我說:「我知道我一直渴望有人可以給我愛,給我肯定。所以…這一次分手我很傷心,我的期待又破滅了!」

想被愛被肯定 用錯方法

我說:「被愛、被肯定是每個人的需要,只是,有時候我們還沒學會如何得到愛和肯定。你原來是希望如何能得到愛和肯定呢?」
安安:「我之前很怕失去男友,所以就用掌控的方式,不斷黏著他,看不到他時就責問。只要他在我旁邊,我才覺得他愛我。」
我說:「這樣的方法,你覺得如何?」
安安:「當然很不好!他認為我逼他太緊,他受不了。」
談到這裡,安安很清楚她的感情發生了什麼問題導致分手。然而,她仍然困惑於她需要被愛、被肯定,可是又要能自我獨立。
我拿了兩張圖片,一張是一塊普通石頭,一張是一塊閃閃發亮的鑽石,問:「安安,你覺得你像是一塊石頭,還是鑽石?」
安安很快回答:「一塊普通的石頭啊。」
我再問:「一般人看到石頭或是看到鑽石,會自然的靠近?」
安安又很快的回答:「當然是鑽石啊。」

鑽石vs.石頭 自我選擇
我說:「那就對了,可以把你自己當作是一塊還未磨琢成鑽石的石頭,有一天當她是鑽石時,自然會吸引人來靠近你,一點都不是現在那樣的勉強加害怕。來!想像一下,當你是一塊閃亮無比的鑽石時,會怎麼樣?」
安安笑了:「哦!好刺眼哦!」
之後,安安和我談了她該如何整理她現在的情緒,又和我談了她之後的生涯規劃,我也請了她媽媽一起加入,讓媽媽成為她的陪伴者和支持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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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過考驗  

初次碰面,即對小阡留下深刻印象……。
當我向小阡打招呼時,即點燃她的火爆情緒,她逃離諮商室,嘶喊著說:「你幹麼要帶我來這裡,我又沒有答應你要來…。」媽媽在後頭追上去拉著她:「我跟你說過了,你沒說你不要來。」母女倆拉扯著,我見狀走到了她們的面前:「媽媽,你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。要不要坐下來,好好談談。」相互拉扯了幾十秒後,媽媽先放手,眼神有些怒視小阡:「好,我放手,你也放手。」小阡亦怒目切齒的對著媽媽,僵持一會終於放手。
首次見面的火爆場面,在家天天上演,這是來找我的原因。母親因家暴而訴請離婚後,本以為脫離暴力陰影,豈知漸長大的小阡,也使用暴力來控制和媽媽之間的關係。而控制與暴力的背後是:極度的焦慮與恐慌。
見面前已略知小阡可能情感脆弱,也極缺乏安全感;所以小心翼翼建立關係,戰戰兢兢維護關係。至於小阡信任這份關係、信任我是了解她、協助她,而非傷害她的人。這段過程歷時不短,也被小阡多次考驗……。

考驗關係 首重信任
首次見面就是考驗,我誠懇看著小阡:「小阡,我…是個…可愛的老師。如果…你覺得…我不夠可愛、或是和我談話讓你感到…不舒服,你可以把我fired掉,試試看…三次好嗎?」小阡聳肩不作聲。我問:「是…不知道,還是隨便?」小阡:「不知道。」我說:「所以不試就不知道,試了才知道,對嗎?」小阡點頭。平順地結束三次留校查看的諮商,小阡選擇:繼續和我會談。我問她的想法,她說:「沒什麼,至少和你談話心情是放鬆的。」我通過第二關。
一次會談結束前,和小阡做了一個約定:媽媽陪小阡去看牙醫,處理小阡嚴重的蛀牙。接著,小阡缺席,媽媽很無能為力,隻身前來。媽媽:「好說歹說,她就是不出門,我只好來跟老師討論,看怎麼辦?」

不想面對 選擇躲避

我說:「我想想…,或許是…小阡很重視我們之間的約定,當她沒做到時,她很焦慮,也不知如何面對我。」
媽媽:「是,她是這樣的個性,別人兇她,她會忍著,但是心裡氣得很,從此不理那個人;還有,她答應別人的事沒做到,也會害怕得想躲起來,不敢面對。」
我說:「嗯…我打電話跟她聊聊,告訴她『這事是可以討論的』。」
電話那頭,小阡聽見是我,忙說:「什麼?什麼?我聽不到,再見!」嘟…嘟…嘟,電話掛掉了,明顯逃避和我對話。

短信打氣 突破心防
電話無法傳達我的訊息,我拿起紙和筆:
「媽媽,你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小阡好嗎?」我是這麼寫的:
哈囉!小阡!我是莫老師:
有一點點失望今天沒看到你。今天我原來想著可以聽你唱歌,因為我的錄音筆已經準備好了,不過就留著下次吧。我想今天你沒來,是有原因的。我從媽媽那裡瞭解,小阡覺得沒有完成我們的約定,所以,不好意思來見我,然而,我想告訴你:見牙醫確實需要勇氣,所以你可以隨時告訴我你準備好了我們再去。你和莫老師上課,主要是要幫助你更快樂、更勇敢。
祝小阡 天天快快樂樂! 莫老師上

再下一次,小阡依約前來,我很高興,因經過這事,接納不完美和信心的種籽已在她心中醞釀,她相信我們的關係中沒有責罰。
有次在諮商室,小阡不悅地說:「好啦,我跟你說,我很氣外面的櫃台老師,我真想把她殺了。」停頓一會,「不要以為我不敢,我受夠了,不要再欺負我了。」小阡表情漲紅地說。我說:「小阡,你現在好氣,誰欺負你?氣什麼?說出來。」
小阡氣呼呼地:「外面老師對我兇說:『你的聲音太大聲,很吵啊!』是另一位老師叫我唱歌給她聽。哼,再對我大聲,我一定把她殺了。」聽懂小阡的生氣。我說:「你被誤會所以很氣,對不對?」

握緊拳頭 傷害湧現
小阡:「我是被欺負長大的,我媽要我什麼都得聽我爸的,免得被我爸打,學校的老師也要我聽他的,我為什麼要聽啊?」
我說:「對的,小阡,你受太多委屈了,這樣下去,有天你會忍受不住爆發的。」
小阡仍握緊拳頭:「我要把他殺了」。
我說:「小阡,謝謝你告訴我你的生氣、委屈,過去沒人挺身出來保護你,但現在我協助你,我想請兩位老師進來,我們向他們說清楚。我會陪你,好不好?」
過去被強者強加的傷害,在此時此刻,彷彿一幕幕重現,委屈加上無比的憤怒……。小阡:「他如果敢對我怎麼樣?我也不怕,我跟他拚了。」為了強化小阡的信任和安全感,我說:「 在這裡,我最大!走,我去找他們進來。 」兩位老師進來後,我先起了頭,把小阡剛剛生氣的事再說一遍。
小阡把頭撇開,身體緊縮的說:「你對我兇,我要教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。」
我把小阡的話做了如此翻譯:「小阡對剛剛發生的事覺得非常生氣,這是她從小的傷痛,她從家裡到外面都被欺壓,她已受夠了,今天她要勇敢的說出她的不滿、生氣。」
兩位老師點點頭,一位老師說:「我不知她是受人之託,唱歌給別人聽。我誤會了,我願道歉。」老師說:「小阡,老師要和你說『對不起』。」小阡生氣的表情漸緩和。
我說:「謝謝小阡願把內心委屈告訴我,她信任我,給我們機會來處理誤會衝突。」
我轉向兩位老師說:「以後要瞭解情況再反應,小阡很貼心,她為別人想,而能為她設想的人很少。」諮商在處理衝突中結束…。

衝突轉化 貼近內心
今天,衝突轉化成我們關係中的密合劑,小阡對我的信任加深了;同時因著關係的聯盟,小阡痛哭流涕的面對過去不敢面對的衝突。她更貼近內心深層感受,也更勇敢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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